妈妈我和女儿
妈妈出生于一个艰苦的年代。因此她非常节约，有时都有点过头了。
我去看她，她说：“唉，血糖高了不能吃糖，你把那袋白糖拿去吃吧。”
我看了一眼那袋糖，颜色偏黄，就奇怪地问：“妈，您确定那是白糖？
怎么颜色是黄色的？”
妈妈：“可能是时间太长的原因吧？都买了五六年了。”
我无语。
春节过后，我去看她。
：“我知道你喜欢吃香东西，所以给你留了一盘。”
我高兴地说：“还是妈妈好。”
她掀起一块抹布，露出一盘油炸的小吃来。
：“妈妈，吃的东西怎么会拿抹布盖在上面？那还怎么吃嘛？”
：“就你事多，抹布怎么了？我又不是没搓过。”
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天呀，一大股怪味。
：“妈您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年三十做的，怎么啦？”
：“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尽说傻话，我对你哥你姐可从来没有对你这么好过。”
：“谢谢妈妈，下次这些东西还是拿给我哥我姐吃吧，免得他
们知道了说您偏心。”
小区里开了一家养生馆，号称用他们的水泡澡，用他们的香皂洗全身，
可以治百病。妈妈拦都拦不住的去了，几千块钱办了个会员，兴冲冲地拿着
一套洗浴中心的服装回来。
她喜滋滋地说：“你也去办个会员，到时我们娘俩一起去。”
：“不去，那种神仙水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该享用的，还是
你们去吧。”
：“你真小气，这钱我帮你出了。”
：“算了，一个家里有一个人上当就行了，毕竟我们也不是大富之家。”
：“你不想去就不想去，说那么多干嘛？你还说我保守，你才保守，一点新观念都没有，你不去就算了，我约你姐去。”
第二天，两人电话联系好就出去了。两个星期后，不见她出去了。
我奇怪地问：“妈，这几天怎么了？是人太多了懒排队？还是我姐有事？怎么不见你们去泡神仙水了？”
我看着她忍了一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和你姐才去了一个星期就没去了，怕你知道骂我们。”
：“为什么？”
：“你说得对，全是骗人的，其实就是花钱去洗个澡，我在家也可以洗呀，还比那方便。”
：“那钱就打水漂了？”
：“也没有，还可以去洗澡呀。”
：“妈您以后做事可不可以过过脑子？”
她虽然满口答应了，但我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是随口一说。
没过几天，小区里来了一群人，专门针对老年人开了个讲座。
她打“我跟你讲，他们卖的内裤很神奇，只要穿了他们的这种内裤，再
你厉害的妇科病，不用打针不用吃药就会全好了。”
：“妈，您千万别冲动，这么神奇的东西我还没听说过呢，您可千万不能买。”
：“晚了，我已经买了三盒，一盒一百元，三条装。”
我听了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了。没一会她就到我家里。
她神秘地拿出内裤来说：“给你一盒。”
：“谢谢不用了，我没有妇科病。”
：“人家卖内裤的专家说了，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妈您听我的，您别听那些人瞎说，要真有那么好的效果，还要医生干什么？您
也别穿，您别没病穿出病来，就当那三百元钱掉了行不行？”
:“当然不行，怎么能浪费呢？我看着质量挺好的，你不穿我就拿给你姐穿。”
说完又自言自语地说：“哎呀，我们一人一盒，那就还剩一盒，怎么办呢？”
说完突然一拍大腿说：“我怎么把你嫂子忘了？还好你不要，不然被她知道会
不高兴的。”
说完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我听到嫂子说：“不要不要，您也别穿，知道了吗？”
我忍不住笑起来。
一星期后，我和她去逛街，我看到路边有人在卖同款内裤。
于是问她说：“妈，是不是您买的那种？”
她看了后说：“对对对，就是我买的那种，跟你说你还不信，你看
看，到处都在卖，说明这东西质量很好，你还不要呢？”
：“您要不要再买两条？人家才卖十元一条。”
她听完后立马冲到人家摊子上，问销售员说：“你们是怎么搞的？我才买完就降价？”
销售员听她说完原因后，赶紧说：“大妈，您不是从我这里买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也帮不了您。”
一路上她都懊恼万分，说来说去居然怪到了我头上。她
说：“都怪你当时没拦住我，不然我也不会损失那么多钱。”
我：“妈您这事还干得少吗？”
她白我一眼说：“让你说实话了吗？”
我不敢刺激她，赶紧住了口。
几天后，又有人来小区里卖炒菜锅。她回来对我说:“人家今天
卖的这种锅我从来没见过…”
我打断她说:“说点别样。”
她白了我一眼，心不在焉地吃过饭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回来小心翼翼地看看我，
我没理她。
她鼓足勇气说:“我真的想买一口，你是没见过，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神
奇的东西，如果你见到了，你也会同意买一口的。”
我看她象个孩子一样的委屈，知道如果不给她买她是很难过心里这道坎。
便说:“说来听听，这口锅到底哪里吸引您？难道它长成长方形还是多边形？”
她马上情绪高涨地说:“外观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没好气地说:“不是长方形和多边形？难道是正方形或是梯形？”
她不高兴地说:“一点礼貌都没有，别打断我，这口锅神奇的地
方不是外形，这口锅最神奇的地方是，停火后还可以煮个白菜汤，煎
两个荷包蛋。”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种鬼话怎么会有人信？
便不耐烦地说:“妈您几岁了？这种鬼话您也信？”
:“你不要老是怀疑别人好不好？万一是真的呢？那我们以后天天就煮个白菜汤，煎两个荷包蛋，不用出一分钱的电费，岂不是可以节省好多钱？”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不让您买您肯定心里难受，这样吧，
您现在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买？如果有，等明天问问他们，
效果是不是和卖锅的人说的一样，如果是，我们就买，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便出去了。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吃饭才回来。
她笑着说:“我跟你讲，他们昨天买锅的人全部都上当了。”
我理都懒得理她，她只好接着说下去:“他们拿回家去试了下才知道，
完全和其它炒菜锅一样，熄火后什么都干不了。今天早上全
部人拿来退。卖锅的人也奇怪，好象知道他们要来退货一样，今天
没来卖。”
我看着高兴的她，小心地问:“如果昨天您也买了？估计现
在您也没这么高兴吧？”
:“那当然，谁损失钱会高兴嘛？”
:“烦您以后长点心吧！”
:“放心，我又不傻。”我只能笑笑。
没过多长时间，又有一伙人来小区里租了一层楼。他们天天开讲座，
还给去听讲座的人送东西，昨天送鸡蛋，今天送盆。她每天早
上雷打不动地去听讲座。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炫耀人家发的东西。
：“你看，叫你去听你不去，人家今天每人发一个银戒指。”
说完把手伸出来给我看。
：“你那些真的留着干什么？不知道您想过没有？
银子不值钱吗？谁这么大方？银子拿来送？没看过新闻吗？别到时候为了个破戒指把手废了。再说了，人家凭什么天天白发东西给你们？我先警告您，
如果他们卖什么东西您再敢买的话，我就对您不客气。”
：“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
：“打您是不敢，但我会拿出一个月的时间，走遍
所有亲戚朋友的家里，把您所有的光辉事迹讲给他们听。”
她一听就赶紧说：“好，我保证只是去听听讲座，别的什么
都不买，行了吧？”
三天后，她回到家里，神秘地说：“被你猜中了，讲座完后
他们就开始卖东西，有好多人都买了，电饭锅、电炒锅、电
吹风…卖的品种还多。结果你猜怎么样？”
：“肯定上当了。”
：“他们买回去的那些东西根本用不成，全是坏的，
等他们回来找人退货时，那些人早走了。”
：“历史是不是惊人的相似？那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报警呀，警察来了在问他们具体的情况。”
：“您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我当然不想放过，问题是警察问到我，就问我买了什么？
我刚说我没买什么，他们一下子就围住我，问我为什么什么都没买？是不是我有什么内幕？我能有什么内幕？我又说不清楚，只好回来了。”
：“以后还贪小便宜吗？”
：“不贪了不贪了。”
妈妈有一天突然打“你有时间回来一趟。”我赶紧去了，
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进门，就看到她在抹眼泪，爸爸坐在沙发上闷声不响。
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爸爸：“她无理取闹。”
妈妈:“我和他是过不下去了，过到老了他还耍上酒疯了，三天两头喝醉酒，
一喝醉就骂娘，你外婆都死了还随时被他问候，我一还嘴他可以骂上半天，
今天还动手了。”
：“爸，您也是无聊了，骂什么人嘛？您无聊可以看看电视嘛，或者
喝多了去睡觉，不就没有这些事了？”
：“你是没听到她骂我的那些话，一口气说下来，完全没有一句重复的，
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算了算了，您以后也收敛一点，我先去劝劝我妈。”
结果劝了半天后她还是哭。
：“妈，你不能这么不依不饶的，您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您和我
爸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她一下子止住了哭，看着我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我亲生的吗？你还
是个人吗？居然让我这把年纪了还去离婚？那还不让人笑死？”
：“怎么会？现在老年恋很正常，您和我爸离了重新找一个，气死
他，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呸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好的？我只是冲你发发牢骚，又没说其他的。”
：“劝了半天您不依不饶的，我还以为您不想和我爸过了。”
：“以后你再这样说就别回来了。”
我正上着班，妈妈又打“唉，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你听听，
他又在耍酒疯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爸爸胡言乱语的声音，于是对她说:“理他干什么？
您先去睡觉，他一个人骂着骂着就没趣了。”
:“我试过了，根本睡不着，被他骂得心慌心跳的。”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他闭嘴，我跟你讲，他要是个小
孩的话，我早就给他几十个大嘴巴了。”
：“妈，您这个办法好，就照您说的去做，一次就把他打怕，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骂？”
：“不太好吧？他都入土半截的人了，万一不小心传了出去，还
不知道人们会怎样说我呢？”
：“您别让人看到不就行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不放心，就回家去看看他们。妈妈一见我就把我拉进房里，笑得直不起腰来。
：“妈，发生什么喜事了？要不然把我哥和我姐叫回来分享一下？”
：“别叫别叫，没什么喜事。”
：“那你笑什么？”
：“你觉得你爸今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我刚到家，还没和他说过话，没什么发现。”
：“是不是很安静？”
：“好象是，怎么？您给他吃了什么药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昨晚我听了你的话后，想想你说得应该对，便打
了他一顿，没想到竟然有用。”
：“妈您真打呀？我是和您开个玩笑，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对我呢？”
：“我又没告诉他，当然了，以后就不好说了。”
我看着兴奋的她，竟然无言以对。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爸爸知道了，他说：“我养了三个儿女，
最疼爱的就是你，万万没想到呀，你居然教你妈来打我？”
我陪着笑脸说：“爸，我那是和她开个玩笑，谁知道她竟然当真了，您也不想想，
我怎么可能教我妈打您呢？那不大逆不道了嘛？您说是不是？我亲爱的老爸。”
爸爸忍不住笑起来，他说：“我就说了，你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
我看爸爸心情很好，忍不住说：“老爸，那最后您和我妈到底是谁打赢了？”
他没好气地说：“你看她那得意样不就知道了？明知故问。”
我忍住笑说：“那是您让着她，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打不过她，
以后就少喝点，以免皮肉受苦，知道了吗？”
老爸面有难色的想了一下说：“知道了，谢谢你的忠告。”
妈妈有个哥哥，因为性格脾气不好的原因，不受人欢迎，但我很喜欢他，因为对于我来说，他全身都是幽默细胞。
他对我说：“我告诉你，我的电话可能疯了，昨天才交了一百元的电话费，没想到
今天就没有了，我刚从营业厅问了回来。”
妈妈说：“你如果不用？钱怎么会没有了？吹牛上外边吹去。”
舅舅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和她计较。
：“舅舅，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一提起来就生气，他们查了后告诉我，是我上网才把钱用光了。”
：“看到没有？”
：“问题是我连上网怎么上都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一百元钱是怎么没
的？我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可能是你装在包里时碰到了哪里，然后它就自己上网去了，
然后你的钱就没了。”
：“你怎么说的和他们一样？”
：“下次注意点吧。”
：“叫你用个老年机还不听，这下好了，一百元就这样飞天了，你满意了？”
舅舅理亏，也只能受她打击了。
过了一段时间，舅舅又来了。
妈妈对我说：“你信不信？他肯定又出什么事了？”
以我对舅舅的了解，我赞同妈妈的说法。
舅舅一坐下便说：“我昨天晚上见鬼了！”
妈妈和我同时好奇地说：“见鬼？在哪里？那鬼长什么样？”
舅舅无奈地看着我们说：“不是真鬼。”
妈妈不屑地说：“我就说嘛，鬼怎么会让你碰上？”
鼻舅没理她，对我说：“昨晚上我睡不着，就打开收音机，左调一个台，右调一个台，无意中
收听到一个猜谜的节目。我听了一下，大部份谜底我都知道，但我怕有什么猫腻，便忍住没打电话，没想到的是，他们最后出了一个谜语，大意是说，那是一个小动物，身体胖胖的，走路摇摇晃晃的，脚趾连在一起，比较擅长游泳。那些打进电话的人是真笨呀，这么简单的谜语
硬是没一个猜对的，我实在气不过，爬起来披上外衣就打电话，居然让我打进去了。主持人告诉我，前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让我耐心等待。我都打进电话了，心里很激动，默默祷告着，
我听着前面的人没一个答对，心里很高兴，料定今晚的大奖一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忍不住打断他说：“舅舅，大奖拿到了吗？是什么？”
妈妈脸上也露出期待的表情。舅舅叹了一口气说：“唉，拿个屁的大奖，我一直等
了四十多分钟都没轮到我，然后节目就结束了，最后我才交的一百钱又没了。”
我安慰他说：“算了，以后凑双耳朵听听就行了，别随随便便凑热闹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妈妈：“平时来也不见你买颗糖带着来，一百一百的出去你倒是挺舍得的。”
舅舅难为情地说：“你看你，想吃什么你就说，下次我买来就是了，
我是看家里什么都有，所以才每次都空手来。”
妈妈：“我有什么是我的事，买不买是你的事，小器就明说，你扪心自问，
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是空着手去的？”
舅舅：“好了好了，下次我一定不空着手来，行了吧？”
妈妈不屑地说：“谁稀罕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没多久，舅舅又来了，我以为他的电话又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他一开口
就说：“我跟你们说，以后千万不要养狗，不然后患无穷。”
妈妈：“先管好你自己吧，这里的人只有你养着狗，我们才没有你那么无聊。”
舅舅没理她，对我说：“我家那条死狗你是没见着，长得高大强壮，身子有你家这张茶几长。”
我诧异地说“舅舅，身子有这张桌子长的应该不是狗，最起码是头驴了。
舅舅：“我夸张了一点，意思就是说狗大。”
我奇怪地问：“狗怎么了？”
舅舅：“这条死狗比人讲究，定时就要出去，比钟还准，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到时间你不带它出去，它就在家
里又跳又叫。”
我：“这是好事呀。”
舅舅：“本来我也这样认为，昨天我闲着无聊，就想看看，
如果到时间不带它出去会怎样？”
我好奇地问：“那它怎么样了吗？”
舅舅还没吭声，妈妈说：“肯定吃狗亏了呀，不然你以为他今天来干什么？”
我怕舅舅难堪，便说：“妈妈。”
舅舅：“没事，我了解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追问舅舅说：“后来呢？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舅舅：“后来它就看着我叫，使劲转圈圈，声音越来越大，越叫越难听，我估计它
肯定在骂我，我又怕铁链被他挣断，便站起来准备拉它出去。谁知道我刚一解开绳子，
它就发疯一样的往门外冲。我被它拖着跑，一下子撞到门上，膀子都差点撞掉了。我心头一
阵火起，便靠着门使劲拉住它，不让它出去，它是使劲挣扎着要出去。我们较了一会劲，结果我输了，绳子被它挣断，它倒是头也不回的跑了，我却没它那么潇洒，绳子那头拴着一个铃铛，一下朝我头上飞来，正中脑门，一下子就冒出汤圆大的一个包。”
我想笑不敢笑，使劲憋着。
舅舅接着说：“这还不算什么？它平时还是很凶的，象这样跑出去，伤到人就不好了，
只好追出去。它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心脏病发都管不了了。
但是我怎么追得上它呀？我气喘吁吁地跑着，碰到的路人还尽说风凉话。
说什么哎哟，这位老人厉害了，这把年纪还和大狗赛跑。我听了很生气，喘得更厉害了。最可气的是那几个邻居，他们几个在散步，看我这样，不但不帮忙，还对我说，大哥，叫你散步你说走不动，和你家的狗出来赛跑倒是跑得动？说明你不老实，会不会平时对我们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也是骗我们的？说完还哈哈大笑，我又没背着氧气瓶，差点背过气去，幸好碰到你表弟，拦住了那条死狗，哎哟，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妈妈笑得眼泪直流。
我说：“舅舅，你就没收拾它一顿？”
舅舅说：“当然收拾了，我把它打得学鬼叫。”
“哈哈哈哈”我和妈妈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
表弟结婚了，舅舅对亲家有一千个不满意。他经常打电话给妈妈诉苦，他
说：“你是没看见，我亲家那个样子，一眼都见不得，越看越火起。”
妈妈:“你这人，又不是天天在一起，半年见一次面，忍一忍就过去了。”
舅舅:“实在是忍不了呀，你等我有机会带他们来让你见识一下。”
妈妈也没放在心上，以为舅舅只是发发牢骚。结果没多久，
舅舅果然把他亲家带来了。妈妈用不悦的目光看着他，他根本不在意，还悄悄对妈妈说：“我
带他们来是给你开开眼，免得我说了你又不信。”
妈妈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礼貌地倒茶去招呼客人。
舅舅的亲家母一看妈妈递过去的是茶水，不客气地对妈妈说:“我们不喜欢喝茶，
我们要喝饮料。”
妈妈忍住气说：“好的，我给你们换饮料。”
舅舅的亲家公说：“我刚刚看你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好多饮料，我们
自己拿去吧。”说完老俩口就站起来，自己去冰箱里拿饮料。
妈妈生气地看向舅舅，舅舅朝她笑笑。老俩口自己挑了饮料过来，然后坐在沙发上，
夸张的是，他们居然脱掉鞋子，一边一个躺好，然后对妈妈说：“把电视打开。”
妈妈用喷火的目光看向舅舅，舅舅装没看到。妈妈忍气打开了电视。
老俩口喝着饮料，看着电视，妈妈怒目看着他们。亲家母突然说：“怎
么你家没有糖果瓜子那些吗？”
妈妈万不得已地拿出零食盒，抬出果盘。
老俩口丝毫不在意妈妈的态度，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后，他们居然
睡着了，而且不一会就齁声如雷。
妈妈生气地对舅舅说：“你是怕我身体太健康了？还是嫌我的心脏功能太
强大？所以才带他们来给我添堵的，对不对？”
舅舅笑眯眯地说：“你这算什么？他们才来了一个多小时你就受不了了？我可是成天成夜的面对他们，这下你尝到厉害了吧？现在你能体会到我的不容易了吧？”
妈妈：“什么人呀？从长眼睫毛还没见过呢，也真难为你了，要经常面对他们，你
说当初你要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这桩婚事你还同意吗？”
舅舅不悦地说：“我当初就是不同意的，但你那侄子不听话，这下好了，我偶尔见一
次都受不了的人，他却要为他们养老送终，他窝火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我
倒要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听我这个老人的话，下场是什么？你是不知道，有
时候我看着他窝火的样子，直接想从心底笑出来。”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妈妈看到他的那个开心样，也忍不住笑起来。两人笑了一会，妈妈说：“我警告
你，以后你再敢带他们来家里我就和你绝交。”
舅舅：“不会了，这种人又不是带出去很有面子，我只是想
让你看看我碰上的是家什么人。”
妈妈：“我先说好，今晚我可不留你们吃饭，别待会再随便使唤我，
我可不侍候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舅舅：“放心，等他们睡醒我们就回去了，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吃饭，
晚上让他们去折磨下你侄子。”说完两人就忍不住笑起来。
我结婚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我们都憧憬着以后的幸福生活。万万没想到，
我千挑万选了一个渣男。
爸爸：“你这眼力到底是随谁呀？按理说，我不可能把你
养得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呀。”
妈妈：“聪明时随我，糊涂时随你。”
爸爸顿时就不乐意了。他说：“凭什么糊涂随我？我看是随你。”
“随你。”
“随你。”两人吵了起来。
我：“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吗？这样肆无忌惮当着我的面说我笨。”
妈妈:“说你笨还客气了。”
爸爸：“是蠢。”
妈妈：“是又蠢又笨。”
爸爸：“外加愚不可及。”
我无所谓的说：“你们尽管冲锋枪上刺刀一连讽刺带打击吧，我是你们
生的，你们把我说得一文不值，除了说明基因不行还能说明什么？”
爸爸:“这口才倒是随我。”
妈妈：“运气不好随我。”
爸爸：“什么意思？”
妈妈:“你看看，我找了你和她现在找的这个是不是很象？都是没钱没本事。”
爸爸:“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出去喝茶了。”说完赶紧溜了。
我生宝宝了，爸爸妈妈很高兴，巴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女儿。
爸爸看着宝宝说：“赶快长呀，长大了外公带你出去玩。”
妈妈：“滚一边去，浑身酒味，别薰着宝贝。宝贝，你赶快长呀，等你长大了呀，
外婆带你出去玩。”
我:“妈，她刚出生，这个要求会不会高了点？”
妈妈不屑地说：“你懂什么？现在的孩子是见风长，长得很快的。”
爸爸：“又不是生了个哪吒。”
妈妈：“就怕她没那个本事，生个哪吒又好了，我们什么都不用管，直接
把她带到学校门口，一口气长到七岁，直接报名上学，可以省下好多钱。”
爸爸：“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全家会不会被拿去做研究？”
妈妈:“这我可就说不准了。”
我:“爸，妈，你们是闲极无聊了吗？这样说自己的孙女？”
爸爸：“就是自己的孙女才说，别家的我才懒得理。”
妈也说：“就是。”
我无语。
女儿慢慢长大，虽然不会说话，但很多事她都明白。
爸爸对我说：“酒喝完了，明天记得拎酒桶去给我打点酒。”
女儿听到后，直接走到爸爸装酒的瓶子前，抬手“啪啪啪”打爸了酒桶几下。我们都大笑起来。
我抱着她和侄子一起去逛街，逛到一个文具店，侄子叫我买块橡皮擦头给他，女儿听
了后，用小手去侄子头上擦，把旁边的人都逗笑了。
女儿会说话了，我经常带她看红片。我问她说：“如果你生在那个年代，你
…？”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说：“八路军。”
我在心里暗暗高兴，说明她虽然年纪小，但觉悟高，
是个明是非的人。但我还是问她说：“为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八路不用洗脸。”
我开导她说:“他们不是不洗脸，是条件太艰苦了。他们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你要继承的是他们的精神！”
她说:“我知道他们是好人呀，我以后就是要做他们这样的人呀！我说什么了吗？”
我为之语塞。
女儿津津有味的吃着饭，她说:“妈妈做的饭真好吃，等我长大了我也做饭给
妈妈吃。”
我高兴地说:“好呀，你想做个什么菜给妈妈吃呢？”
女儿:“苍蝇汤。”
我无言以对。
妈妈实在想她，便对我说：“我今天带她玩一天，你想干什么就去吧？”
我不放心的说：“行不行呀？”
妈妈不悦地说：“连我都信不过？那你们是怎么长大的？”
：“那好吧。”
结果半天时间不到，妈妈打“赶快来接你女儿。”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去到爸妈家。爸爸不在家，妈妈坐在沙发上，女
儿自己在玩。
我：“不是说带一天您孙女吗？您要去干什么？”
妈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如果让我带一天，估计我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我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么夸张？”
妈妈有气无力地说：“我接了她出来，问她中午要吃什么？她说要吃汤圆，
我就带她去买。回家以后她说肚子饿了，我就去煮汤圆，刚把汤圆放下锅，
一转身她就不见了，我就去找她，一个家找过来都不见人影，叫她也不答应。
我吓坏了，以为她从阳台上掉下去了，赶紧探头看看，还好前后阳台下面都没事。
我又以为她开门出去了，但也没听到门响呀？我也不管了，站在楼
梯上大叫她的名字，楼下的人都以为我出了什么事？问清楚后告诉我，他
们一直在单元门口，没见到过，肯定在家。我发疯一样把家里找了个遍，
床底下，衣柜里，窗帘后…总之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找了，还是没找着，我
急得哭了起来，边哭边叫：“外婆的宝贝，你如果有个什么意外？外婆也不
活了，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告诉外婆一声呀，你到底在哪里？”我边哭边想，
如果真找不到了，我到底要怎么个死法才能赎罪呀？我正哭得伤心时，她从
我卧室的门背后钻出来问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哭了？我欣喜若
狂，抱着她放声大哭，我怎么会没想到门背后呢？正悲喜交加时，她突然指着厨房问我，
厨房怎么冒烟了？我这才想起来，灶上还煮着汤圆。我跑过去一看，只看到一口
黑乎乎的锅里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趁她喘气的功夫，我说：“你们还没吃饭吧？让我看看
弄点什么给你们吃？”
妈妈：“不用，我们吃了些糕点，已经饱了。”
我：“一口锅而已，算了。”
妈妈：“我还没讲完呢，吃了糕点后我让她睡一觉。她说她长大了，午觉就不
睡了，趁这个机会她我帮你搞卫生。我还没反应过来，她
就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的新拖把沾上水，然后墙上、柜子上，东划一下西划
一下，你看看一个家被她搞成什么样？”
我想笑不敢笑，然后对女儿说：“还不赶快走，待会外婆要打人了。”
女儿天真地说：“外婆再见，等我有时间再来帮你搞卫生。”
妈妈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帮你妈搞好了。还有，以后你就
是给我一千块钱让我带半天我也不敢带。”
我笑着说：“妈，想要两千就明说。”
妈妈作势要拿垫子飞过来，我大笑着抱着女儿走了。
妈妈生病了，心血管阻死。医院照顾着妈妈，我生怕这个抠门、幽默、却
把所有爱都给我的人走了，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害怕过。妈妈的情况时好时坏，医生都
叫我们做好准备了。医院住到年三十，医生叫回家去好好注意休息，春
节过后再动手术。我们轮流照顾她，她最想我陪在她身边，我尽量满足她。她
从阳台上往下看，往日的老伙伴们都在下面聊天，她流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要不我扶您下去坐会？”
：“会不会下去了就上不来？”
我鼻子一酸，却装做若无其事地说：“不怕，如果真的上不来就让我哥去背您，不然养他干什么？您说是不是？”
她其实也很想下去，便扶着我慢慢走了下去。
老伙伴们一见她就问：“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玩了？好长时间不见你，还挺想你的。”
妈妈听着这些问候，脸上露出了幸福的模样。她慢慢坐下说：“玩什么玩呀？生病了。”
伙伴们都关心的说：“哎呀，原来是生病了，什么病呀？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们可以来看你，和你说说话。那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
我看着妈妈和她们说着话，心情好了许多，看着她的模样，我希望她能无恙！
离家不远新建了高铁站。妈妈说：“国家的变化真是大呀！我们以前是做梦都没
想过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但我可能是到死都不知道高铁站长什么样子了？”
我听了后说：“走，我背个凳子带您去。”
她担心地说：“会不会去了就回不了家了？”
我:“不怕，无论干什么我都陪着您。”
女儿：“外婆，你是个好人，你死不了，不信我们走了试试就知道了。”
妈妈鼓足勇气，跟着我们出去了。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走一小段路我就
赶紧把凳子放好，然后扶她坐下。女儿围着妈妈跳来跳去。妈妈歉意地说：“拖累
你们了，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到了。”
我：“妈您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带您出来走走的。”
从高铁站走了一圈，妈妈感叹不已地说：“多幸福的生活呀！如果我再
年轻十岁就好了。”
我：“妈，心态好一点，您的外貌和您的年龄最起码也相差十
年的样子，十年算什么？您还要活好几个十年呢！”
女儿：“外婆，你一点也不老，你还很年青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一个样。
你还要看着我上大学，看着我结婚，看着我生个和我一样可爱的女儿，到时候你
还要带她玩呢！”
我和妈妈听了女儿的话，一起笑起来。
妈妈：“你这个小鬼，真是人小鬼大，说话一点也不知道害躁，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去想着生孩子。话说回来了呀，如果象
你一样的外婆可不敢带，那会活活把外婆惊吓死的。”说完我们都笑起来。
我们一起出去玩，回来时要下一个坡。包里的电话响了，我对女儿说：“妈妈拿下
电话，你扶着外婆。”我低头找电话时，女儿看到路边有一只蝴蝶，马上就去追了。
妈妈一个人慢慢走着，突然脚底一滑，我想去扶离得有点远，我赶紧追上去。妈妈收不
住脚，只有一路小跑着下了坡，我刚追到面前她刚刹住脚。我看看没事的她，然
后说：“妈，要是刚刚有人看到您下坡的样子，绝对不相信您有病。”
妈妈也笑着说：“别说别人，连我都不信。”说完我们一起笑起来。
吃过晚饭，妈妈想下楼去走一圈。
我对女儿说：“宝贝，你带外婆下去走一圈，记住不能乱跑，
要照顾好外婆。”
女儿：“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两人就下去了。
我刚洗完碗，正准备去找她们。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女儿，我看看后面没人，便
问女儿说：“外婆呢？”
她说：“后面。”说完打开了电视。
我拉着门站了一会，就见妈妈气喘吁吁的上来了。
她一看到我就说：“你女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
她一下子靠在墙上，喘了好一会。
：“您慢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好。”
她缓过气来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赶紧扶着她回到家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然后说：“我迟早要死在你女儿手上。”
：“哪有您这样说话的？”
:“我告诉你，我们一起下楼时说的好好的，下去后不乱跑。结果她一到楼下，不
知道看到了什么？撒腿就跑。我叫她也不听，又怕她出什么事？只好在后面追，
别看她人小，跑得还挺快，我追都追不上，幸好她穿着一件红衣服，只能看着红衣服追。”说到这里又喘。
：“消消气，您不应该追她，让她去得了，您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要不追，万一她出点什么事？我一样活不成…”说完看着女儿
问：“你告诉外婆，刚刚你跑什么？”
女儿：“我突然想起来，动画片要开始了，如果慢慢走我就赶不上看了，
所以我就回来看电视呀。”
妈妈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说：“那你折转身回来就行了呀，
为什么要绕这一大个圈？”
女儿：“你不是想下去走走吗？我想着走这一大圈应该够了吧？”
妈妈：“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呀，我这条老命迟早要交代在你手上。”
我：“妈，您要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她，您的身体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吧？”
妈妈：“照你这说法，我还要好好感谢她啦？宝贝，想吃什么东西啊，外婆带你去买。”说完又对我说：“我还忘了对你说，邻居们看到我追着她跑，
纷纷对我说：“你的心脏病是假的吧？我们都没你跑得快。”你不知道呀，
我当时是又急又气，被你说着了，这下她们都以为我是在吹牛了。”话音刚
落，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妈妈经常说:“你这个女儿，比个男孩子还调皮。”
我问妈妈说:“妈，我以前乖不乖？应该不会像她吧？”
妈妈:“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女儿就是随你，跟你小时侯一
样调皮。”
我不相信的说:“不会吧？”
妈妈:“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你小时候的光辉历史呀，估计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女儿一听，马上接上妈妈的话说:“外婆，虽然你的故事很长，但我们有饮料和爆米花，
你慢慢说。”
我也很想听听我小时候有什么光辉事迹，便期待的看着妈妈
说:“您说，我看看您能说朵花出来？”
妈妈突然大笑起来，我和女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女儿:“外婆，怎么什么都没说就先笑上了？快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妈妈对女儿说:“我是笑你妈居然还活着，如果她那时候死了，现在也就没有你了。”
我不悦的说:“说些什么呢？什么叫我居然还活着？原来你们居然巴不得我死掉？”
妈妈笑够了才说:“你小时候呀，不知道有多馋，什么都吃，特别是香的甜的，尤其爱吃。
那时候卫生条件不好，一到夏天苍蝇多得不得了，我就削了些红糖，拌上药，放
在桌上毒苍蝇，没想到你放学回来看到，居然把它吃了，等我们
回家时，看到你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睛，告诉我们你头晕、心
翻想吐、全身无力。你爸本来想带你去看医生，后来实在太累了，
便对我说，你既然这么馋，干脆毒死你算了，就没带你去看医生。”
女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也笑。
我:“我真服了你们了，要是我真被毒死了怎么办？”
妈妈:“不会，我下了多少药心里有数，绝对毒不死你，再说了，
如果你真被毒死了，我们不还有你姐和你哥嘛？那时候日子
不好过，你死了还可以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这是什么父母？我有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便说:“我算看清你们的嘴脸了。”
妈妈不屑地说:“你看你，不说你又叫我说，说了你又不高兴，知道了自己
真实的嘴脸后就恼羞成怒了吧？开个玩笑不行吗？你不是说你幽默感
很强吗？”
女儿也帮着说:“就是，外婆接着说。”
妈妈:“我可不敢再说了，再说下去不知道你妈会干出什么事来呢？看你妈那脸。”
女儿接着说:“拉得比马长。”说完两人又发出一阵狂笑。
吃饭时，我还对妈妈说的事耿耿于怀，脸色自然不好看。爸爸关心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关心我干什么？我小时候你们都
可以见死不救，害我差点死掉，我真是越想越心寒。”
爸爸莫名其妙地说:“我们对你做过什么了？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什么
时候对你见死不救了？从小最疼爱的就是你，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我:“我妈都说了，您还不承认？早知道那天叫我妈打你时再狠一点。”
爸爸:“终于承认了吧？”我们不约而同爆笑起来。
第二天，女儿对妈妈说:“外婆，再接着讲妈妈的事给我听。”
妈妈:“你妈做的那些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有一次去亲戚家，亲戚家那里有一条
河，叫她千万不要去河边玩，不要去河边玩，结果她偏偏去了，还差点淹死。”
爸爸:“这算什么？有个亲戚家有条会咬人的狗，我叫她乖乖在家别出
去，她非要去那条狗面前跳，她以为那条狗拴着咬不到她，她就不好好
动动脑子，那条狗虽然拴着，但链子还有一定长度呀，结果被狗在腿上
咬了一个洞，幸好没得狂犬病。”
妈妈:“那时候家里养了一只母鸡，家
里人的营养就靠那只鸡下的蛋，她倒好，从地上捡到一颗石子，随手扔
出去，也不知道打到母鸡的哪里？反正鸡就被她打死了。”
爸爸刚要开口，我连忙说:“够了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编的？我有那么离谱吗？”
爸爸:“我刚把思路打开你就不让我说，再说几件吧？”
妈妈:“现在回想一下，我们把你养大是真不容易啊！”
我:“好了，以后好好孝敬你们还不行吗？”
女儿上幼儿园时，有一天我去接她，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说：“妈妈，你怎
么不换个发型？”
:“头发少是我的硬伤，你想要我换个什么发型？”
：“换个我这样的香肠头呀！”
：“根都扎不了，你还叫我扎两根？你小小年纪却居心不良，
这不是存心让我出丑吗？”
她想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妈妈，我在心里已经
感觉到了你扎这个发型的样子。”说完笑的直不起腰。
放暑假了，我对妈妈说：“妈，我们去旅游吧？”
：“去哪里？”
:“我们去泰姬陵吧？”
：“你不是给自己添堵吧？泰姬陵建得再漂
亮，又不会看在眼睛里。再说了，你看了之后不难过吗？人家嫁了个男人，
你也嫁了个男人，为什么你就会找了个渣男呢？说到这里我是真的好奇，
你这时不时犯傻的毛病到底是随了谁？”
：“妈，你不去就明说，扯这么多干什么？
难医院被人发现有点傻，所以和您的亲
生孩子调了包？”
：“有这个可能。”
：“我都当妈了，您就是想退货也来不及了。”
：“退货？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你以后
赶紧做牛做马来回报我。”
：“知道了，养母。”
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妈妈说：“在外面吃饭吧？”
：“回去吃吧，外面又贵
又不卫生。”
：“我请你们娘俩吃，又不要你出钱。”
女儿:“妈妈，就在外面吃吧？还可以多玩一会。”
于是我们就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妈妈：“是不是没钱了？”
我正在玩手机，不想和她多说，便随口说:“是呀。”
她叹口气说：“哎，这就是嫁错男人的下场。”
我没理她，免得越扯越远。
过了一会，她恍然大悟地说：“不对呀，现在是一月中旬，我记得你从去
年一直在买东西。三月份你说三八节，身为女人一定要对自已好一点，买了一大堆。六月份你
说人家年中大促，又买了一大堆。中秋节和国庆节你说人家双节同庆，再买一
大堆。双十一不用说了，你又买一大堆。快递刚收完，双十二来了，你又买
一大堆。元旦你跟我说，最后买一次就不买了，结果春节前又买一堆。你要是
没钱会买这么多的东西？那真是奇了怪了。”
：“妈，一到逢年过节人家就热情地给我推送这，给我推送那的，打折力
度又大，不买点怎么对得起人家？您说对不对？”
：“我说不过你，但那些东西你敢扔一样我就打你。”
朋友快递送了一个榴莲给我，我没在家。妈妈和女儿闻着味道不对便打开了包装。
妈妈和女儿互相看看，妈妈问女儿:“你知道你妈买了一个什么吗？”
:“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吃的。”
:“你就知道吃，万一不是呢？”
:“你把它切开不就知道了？”
妈妈听后，便用刀切开了。
:“好臭呀。”
:“好香呀。”说完就拿把叉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
妈妈一下子抢过叉子说:“别吃，就算是吃的也要不得了，一大股屎臭味，赶快把它扔了，要是把你吃死，外婆的罪就大了，你妈就知道浪费钱。”说完用袋子装好就扔了。
晚上我一到家，妈妈就说:“你今天买了个烂东西回来，以后别浪费钱了。”
我奇怪的说:“我怎么不知道我买了什么烂东西？别冤枉我啊！”
女儿:“妈妈，就是像个刺球一样，外婆闻着臭，我闻着却挺香。”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那叫榴莲，是好东西，我来弄给你们吃。”
女儿:“被外婆扔了。”
我:“妈，你冲动了啊，那可是好东西。”
妈妈:“别跟我说那么多，再贵再好我也不稀罕，以后你要是想吃就去厕所里闻个够。”
女儿慢慢长大，胃口特好，一天吃到晚。我说：“宝贝，有点节制好不好？你是
个女孩子，如果长得太胖，有好多漂亮衣服你是穿不了的。”
她说:“我觉得穿衣服和吃美食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吃美食。我胖怎么了？我胖说明我吃得
好。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是虚胖，我是个很有力量的女胖子。”我看着吃得津津
有味的她，觉得她说得很对。
买了一个会唱歌的玩具给女儿，她去上幼儿园时我就摸索了以下功能。其中有一
首歌的旋律很好听，但有一句歌词我硬是听不出来几个字，前后连贯起来也没
猜出来。晚上睡觉时我突然想起来，便对女儿说:“宝贝，这句歌词是什么？”
:“人世间都有金油漆。”
:“你开心，我也开心，人世间都有金油漆？”
:“是呀。”
:“这说不通呀？”
:“这是我们小孩子听的歌，你们大人怎么会懂？”
想想也是，但心里始终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歌词？糊弄小孩子的吧？
于是等她睡着后我又反复听了几遍，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你开心，我也开心，
人世间都有惊有喜。”
女儿在听萧亚轩的《爱的主打歌》。听完后她奇怪地说:“妈妈，怎么会有人和猪
做朋友？”
:“你在说谁呀？”
:“你听歌词呀，你没有发现吗？她唱的是
是:你呀你呀你是我的猪大哥。”我直接笑出了猪叫声。
妈妈又住院了，我带已经上学的女儿去看她。我们去到妈妈住院的楼层，女儿突
然问我:“妈妈，外婆怎么会住在肉二科？医生是要杀了外婆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
她用小手一指，我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内二科。医生和护士
听到她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儿从学校回来，她说:“妈妈，好多同学都有英文名，我的叫什么？”
:“大胃。”
:“妈妈，你的发音一点也不标准，不是大卫，是戴维。”
：“我说的不是大卫，是大胃。”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娇嗔地说：“妈，
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向这样说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你去换个妈试试。看看谁养得起你？”
：“妈，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女儿睡觉前习惯了听歌和听故事，不然她很难入睡。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间我仿佛
听到了二胡版的《梁祝》，心里还觉得很奇怪，以前好像没听过这个版本？第二天，本来我都忘了这件事情，
女儿突然对我说:“妈妈，我昨天晚上听到了唢呐版的巜梁祝》，感觉还挺好听。”
我心想:“难道昨晚见鬼了？”然后赶紧看了昨晚的播放记录，才发现是听串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全球。我在家里看新闻，天天心都揪着。
我对女儿说:“现在很多人都买不到口罩，要是附近有做口罩的工厂就好了，我去给他们没日没夜地免费做。”
:“妈妈，你去买一台机器回来，我也可以帮你。”
妈妈知道了也说:“如果家里有机器，我也可以做，你去想想办法，免得我天天看新闻也是为那
些没口罩的人着急。”
我:“我早就想过了，我们这里没有。”
我们还是只能干着急。
我对女儿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做个医生，这分钟就能派上用场了。”
女儿坚定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我:“如果现在你长大了，你是个医生，现在叫你去高发地区你去不去？”
她坚定地说:“去。”
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上网课时，为了让她适应，我们陪着她上。
老师讲到重点时说:“现在不记笔记的都是大傻瓜。”
我们都笑起来。但她坐着没动，也是跟着笑。我看了她一会，没动静。于
是我对她说:“宝贝，我们现在不是在看脱口秀。”
:“我知道呀，我现在在上网课。”
:“老师刚刚说什么呀？”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地拿出了笔记本。
她的阅读理解不行，我专门陪着她上课。老师总结得很好，但她听着听着就神游了。
老师讲的是:“阅读理解三要素，一是问，看看人家问得是什么？二是情，也就是事情
的起因、经过、结尾。三是人，就是人物所要表达的情感是什么？简称“问情人”。”下课后
做题，简直一团糟。
我生气的说:“老师不是说了吗？问、情、人，你问了吗？”
没想到她说:“我年纪还小，不可以谈恋爱，我恋爱都没谈过？哪
里来的情人？你难道要我早恋吗？我可不会干那种事。就算你同意，我们学校也是绝不允许干这些事的。”
看她讲歪理振振有词的样子，我觉得现在的老师真的不容易啊！
做着做着作业，她突然生气的拍了一下书桌。
我看了她一眼问:“怎么？要开始说书了吗？我洗耳恭听。”
她说:“你说出题的人是不是有病？李老师去买东西，还买了好几样，开了张发票，结果回来后发票上的两处被弄得看不出来是买了什么？买了几个？付了多少钱？让我们帮李老师
算出来。”
:“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第一，李老师自已买的东西，他肯定知道买了些什么？用了多少钱？第二，发票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如果出现这种问题，肯定是假发票，这就是他们的问题了，凭什么要让我们帮他们算？你说对不对？”
:“女儿，这只是一道题，如果你会做这道题，以后碰到这种事就好解决了呀。”
:“我绝对不可能碰到这种事，如果真碰到了，我折回去问商家不就解决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就说你会不会做这道题吧？”
:“不会。”
我以前的睡眠质量很好，一觉可以睡到大天亮。可自从有了女儿后，就添了失眠的坏毛
病。一开始是她从小睡觉不安分，一不小心就掉下床，为了提防她摔着，随时都
要保持警惕。慢慢她长大了，睡梦中经常被她冷不防一拳过来，鼻血都被她打了淌
出来。为了避免她的伤害，只有随时提防着她。再大一点，她睡觉时会突然伸懒腰。
她伸懒腰的方式与众不同，她会把手伸到我头发里，揪牢后才开始伸，我疼醒后不敢动，
等她伸完懒腰松手后才慢慢把头发拉过来，生怕吓着她。
一天晚上，我正睡得香，她突然捧住我的脸，生生把我吓醒。然后她说:“妈妈我爱你。”
我惊吓之余很受感动，我确定这是她的心里话。但后来才发现她是在说梦话。边说边把被子踢开了，我便爬起来帮她盖被子。被子被她压在身子下面，拉拉纹丝不动，
我就使劲拉了一下。她居然在梦中说:“干你娘。”我看着她熟睡
的小脸，强行忍住了抽她的冲动。
一天晚上，我睡得正熟，突然听到她大声唱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心说:“哎呀，始终是年纪大了，连年三十守岁都会睡着。”醒过来后发现外面静悄悄的，
没人放烟花，也没人放鞭炮。便拿起手机看一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四月二十八日周六凌晨四点。
又一天晚上，我很困了，便爬上床，心里想着肯定是倒头就睡了。没想到她睡觉前
去上个厕所，一进房间就打开大灯，我的瞌睡顿时被吵醒了一半。这还不算，她爬上床
后对我说:“妈妈晚安。”我没理她，她又说了一遍，我还是没理她。我以为我不理她她就会睡了，
没想到的是，她执着地推推我说:“妈妈晚安。”
我只好按捺住满腔怒火说:“宝贝晚安。”我以为她会睡了。
没料到她接着说:“祝你做个好梦。”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你别烦了好不好？”
她毫不在意地说:“妈妈，睡觉前不可以大声讲话哟，否则会影响睡觉的心情。”
我差点忍不住揍她一顿，但我忍住了，毕竟她没错。我说:“那我应该怎么办？”
她说:“你要对我说，你也做个好梦。”
我忍住满腔怒火说:“你也做个好梦。”
这时，我已经彻底清醒了，我打算和她谈谈学习上的事，她不让我好过，
我也不打算让她好过。我正想着从哪里谈起时，就听到了她的熟睡声，我只有自己躺
着数羊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女儿对我说:“妈妈，讲个鬼故事给我听嘛，我要去吓吓同学。”
:“这种事是你外婆的强项，你去找外婆讲给你听。”
女儿听话的去了。其实妈妈讲的鬼故事我都可以背下来了，我只是想让她有点事打发时间，免得她老说自己没用了。没想到女儿听了妈妈讲的鬼故事后，一到晚上就疑神疑鬼。
:“妈妈，鬼会不会一直跟着我？妈妈，鬼喜欢什么东西？妈妈，鬼会不会…？”
:“你完全就是在疑神疑鬼。”
:“妈妈，关于鬼的谚语有哪些？”
:“那可就多了。例如“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等。”
:“万一碰到鬼又打不过它怎么办？”
:“我又没碰到过，自己想办法。”
几天后，女儿高兴地对我说:“妈妈，我碰到鬼了，并且我打败了它。”
我奇怪地说:“在哪碰到的？你用什么打败它的？”
女儿说:“我当时很害怕，但后来我镇静了下来，我就问它，你吃过冰淇淋吗？你吃过烧烤吗？你考试考过一百分吗？结果它没吭声。我看它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又接着问它，你不是很神通广大吗？那你能给我一个本领吗？例如点石成金，或者给我一个超能力，让我次次考试得一百，再不行你告诉我一下明天的彩票中奖号码…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它就走了，白让我外婆把它夸得多厉害，结果也不过如此。”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说:“到底在哪碰到的？我也想问它几个问题。”
女儿说:“在梦里。”
女儿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和我嬉闹一会才肯睡觉。她没站稳，一下摔倒了，头刚好在我脚边。我说:“你想闻妈妈脚的味道就明说，我会送到你面前，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她咯咯笑着说:“妈妈，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能对我使用生化武器。”
我在小区大门口检查健康码，妈妈接了女儿放学，她们就在我旁边站着，等我一起回家。
一个朋友骑电动车去接孩子，我开玩笑说:“过来陪我聊天半小时，不然以后不准你进小区。”
朋友边笑边说:“别这样，再耽搁一会就接不了孩子了，待会一定来陪你聊。”说完她就出去了。这时，一个送外卖的刚好来到我面前，听到了我和朋友的对话。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
鼓足勇气说:“大姐，我这单要迟到了，我知道你们很辛苦，
我把东西先送了再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妈妈、我和女儿一起忍不住大笑起来。
妈妈随便去到哪里，都看到大家用手机就可以完成所有的事情。她不解地说:“我发现现在卖东西的人，要么胆子大，要么就是傻子。”
我奇怪地说:“为什么这么说？”
妈妈:“你看看，买东西的人就用手机对着绿色的那个东西照一下就行了，人家真付钱假付钱他怎么知道？如果是我卖东西，我倒是不放心，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她看到我在手机上交各种费，她左一遍右一遍地说:“我劝你别大意，还是去营业厅保险点。”跟她解释过很多次后，她才终于适应了这种交费方式。
女儿做作业时的毛病占了网上说的大部份，我的耐性在达到极限时也崩溃了。
我哭着对她说:“我要是怀着你时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来到这
个世界上，为了你，我耗费了我的时间、我的金钱、我的青春，结果养了你这
么个废物。”
她从未见过我这样，吓得哇哇大哭，走过来想抱我。我朝她屁股
上就是一巴掌。她哭我也哭。等到睡觉时，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不理她，最
后她依偎着我睡着了。等她睡着后，我看看她不开心的小脸，轻轻帮她脱下衣服，
才发现她屁股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起了她小
时候，我讲故事给她听，告诉她我对她的爱有从地上到天上那么多，她每次都
说她对我的爱还要比这个多。我每次心情不好冲她发火时，她当时不管有多害
怕或者多难过，等我恢复平静时，她总是若无其事地粘着我，告诉我，我是她
的天下第一好妈妈。我看着她，想到妈妈从把我生下来，一定也费了不少心才
把我养到现在吧？我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对这两个生我的人和我
生的人。
过年了，女儿举杯对我和妈妈说：“我很庆幸投胎在妈妈肚子里，做了妈妈的好女儿。很
庆幸妈妈有外婆这个好妈妈，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我永远爱你们！我希望外婆和妈妈身体健康！永远陪在我身边，我永远爱你们，干杯！”
我和妈妈互相看看，眼眶湿润了。是呀，
我相信天下的妈妈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我和妈妈一起举杯，
看着世界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说：“我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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