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离职日记二一张饼引发的遐想
疫情过后,小商贩又重新在小区门口热火朝天起来了。
下班回家,小区门口最近的位置经常被一对做饼的老夫妻占着,一个三轮车的摊,左边是面板,摆着一堆揉好的面团,擀面杖,右边是个炉子。与驻足的路人寒暄几句后,老爷爷拿出一个小面团,擀成饼状,贴在炉子壁上。
黄昏是我一天最不开心的时刻,太阳月亮两位主角都在休息,只剩黑夜白天在极限拉扯,像是观看一场已知结局的比赛。所以黄昏就该下班啦,黄昏就该放学啦,在一天最不开心的时间要和家人待在一起。从前的黄昏,在每一个等下课铃的浮躁中,姥姥在厨房里,煮粥烙饼,等着嗷嗷待哺的一群人回家。推开门闻到的香气,和小区门口的饼摊,有七八分的相似。
在没有什么亲人和熟悉朋友的城市工作,对于前途,对于薪资,对于生活质量的思考和要求变得苛刻了起来,不然会想不通,放弃与家人的团聚,放弃下班后和好友的聚会,放弃轻松闲适的生活,会得到些什么。
顺着饼的香气,我开启了幻想,如果我毕业之后没这么想工作赚钱,而是行李一打包回家当米虫,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首先每天依然不能睡到八点,我亲妈看着肆无忌惮沉睡的我,想着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玩意儿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像一个恶毒后妈一样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于是魔杖一挥,不锈钢的锅碗瓢盆开始跳起了舞,小白兔收音机调到河北音乐广播,激昂的音乐插播着早高峰的路况。我将会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不刷牙不洗脸,戴个口罩穿个鞋去小区门口排队买油条豆腐脑。排队的人很多,有焦急的上班族一把抓过自己的油条烫了嘴,有送孩子的家长一直催老板快一点做,孩子要迟到了。而我则沉静地看着眼前的慌乱,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今天的豆腐脑一定要记得加辣椒油和蒜泥。
看了几眼杂书,转了两下呼啦圈,背了几个单词,无所事事的我终于被赶出了家门。我背上了我的吉他,要去给姥姥姥爷弹一首《逛新城》。
姥姥一见我来了,又要从冷冻室拿排骨出来,被我阻止了,连着啃几天排骨我烤瓷牙都要掉了。我开始调琴,调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在进屋的时候琴头又撞到门框了,整个六根弦进入了一个很放松的状态,就像我一样。一曲弹完,姥姥姥爷说,什么呀这是,没有调不好听,我们还是打牌吧。
于是在每一个黄昏,我都能吃上刚出锅的烙饼,喝两口稀饭,拉着我妈去广场上看唱歌跳舞。
生活哪有不美好的,米虫的生活也会快乐似神仙呀。
当然也会失去很多,不能有钱买漂亮衣服。夏天,就在淘宝店上花五十块钱买一黑一白两件T恤。莫代尔棉的黑T恤越洗越大升级为睡衣,纯棉的白色T恤慢慢被汗腐蚀变薄变黄,随着刺啦的一声,变成窗台上的一块抹布。每天醒来也不用费脑子搭配,一件在阳台,一件在衣柜。
也不用在、双十一做攻略等直播,因为那些护肤品就算再打折也便宜不过自来水。香皂洗脸,自然风到半干,涂上二十块钱一盒的郁美净。不但省钱,还省时间。讲实话我的的前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皮肤白且不长痘的秘诀是,我没钱买洗面奶。。。
幻想结束,还是要继续努力打工赚钱的。我想家了,想念吵吵闹闹的烟火气了。但我有安抚自己思乡情绪的两句话,屡试不爽: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
从这里搬走之前,我一定会买一张饼尝一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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