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信桃南村记事连载之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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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邝信

房梦缘

石辰终于美梦成真——他的文学作品在一次国家级大赛中荣获特等奖；他用奖金买了一套很大的房子：四房两厅，双卫生间，又用几十万元装修得富丽堂皇，豪华备至。他坐在书房的桌台前开心地写作。一位面如白玉，貌若天仙的女友，手握一把绸扇，坐在身边给他扇清风；他一边挥笔，一边得意地吟诵，越吟音量越大，直到大得惊碎了自己的梦境！揉着眼睛看了看夜暗中老旧的工厂宿舍房，发出一声比吟诵拖得更长的叹息……石辰，一个怀揣梦想从桃南村南下的打工仔。当年他在县城念高中，是师生心目中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就在毕业前夕，绣得一手好花的娘亲突患重病去世，眼看着兄妹五人全靠老爹那并不怎么吃香的篾匠手艺来养活，自己作为家里的老大却无能为力，便打定主意放弃高考，向老爹提出要外出闯荡江湖。老爹没有阻拦，还变戏法似的一下拿出三千元给他做开销。问这钱从哪来的，老爹支支吾吾。但有乡邻私下告诉石辰，是老爹经人指点，把家里的一件老古董瓷盘卖给了一个在大城市当包工头的邻村土豪……几经周折，石辰终于在岭南名城的一家工艺厂找到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由于他为人勤劳，性格和善，长得帅气，在老板和工友们中的印象都不差，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合群”：除了上班，他闲暇时间很少与外界接触，总是把头埋在铁架子床边，笔耕自己的那块“自留地”，构筑心灵深处那一道道美如梦幻的愿景。天道酬勤。他写的诗歌、小说、散文和电视剧陆续发表，其中不少还获得大大小小的奖项。他加入了中国作协，成了有相当名气的打工作家。可不尽人意的是，如今他年已33岁，一直巴望着他成家立业的老爹几年前已带着遗憾走了，他却还是剩男一个。多年来，亲人、工友给他介绍的对象还真不少，可结果都是见一个吹一个，原因只有一个：名气当不了安乐窝，他住的是厂里的小宿舍，没有自己的房子。石辰开始还相当淡定，心想：不用着急，笔下自有颜如玉，天下总会有重才的女孩。然而时间一长，发现每一位女孩都看重房子，他也渐渐淡定不起来了，房子成了悬在他心头的的一块石头。尤其是每当落日西沉，看见街上一对对恩爱夫妻有说有笑地走进他们的宿舍楼，他总是默默对自己发问，笔下何时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可是，眼下日益飞涨的昂贵房价，对于石辰这个穷打工仔、穷作家来说，简直如同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文数字！这答案又在哪里呢？一个周末休息日，石辰写完一首抒发心中苦恼的诗歌，无意中一转头，看见关闭着的房门底缝边躺着一张折叠的小纸片，便走过去捡起来，展开，几行柔弱秀气的字迹映入眼帘：本人有一套房子，四房两厅，双卫生间，面积平方米，房中已装修好，水、电、空调、液化气等设施一应俱全，有意出租，价钱面议，xxxxx，林女士。石辰只觉得眼前一亮，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林妹妹啊！何不把这套房子租下来，对外说是自己的，等自己找到了对象，感情到一定火候的时候，再向她坦白真情，她若责怪，就说自己并非有意欺骗，而是因为太爱她，生怕失去她……想到这里，石辰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心里自责道：我石辰怎么突然变坏啦？可转念一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己也是出于无奈，急中生“智”呦。于是，他拨通了联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喂，您找谁呀？”石辰说：“我找林女士。”“我就是，请讲。”“我看到了您派来的房屋招租条，想和您面议。”林女士带着笑声回答：“好呀，下午六点，我们到沿河南路‘梦飞翔茶居’门前见，我手拿一本《都市生活》期刊。”“好！一言为定。”通完电话，石辰变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二十来平米的居室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钟点，总觉得时间走得太慢，哪里还有心机坐下来写一个字！好不容易踱到下午五点多，他急匆匆地跨出房门，提前赶到了约定地点。大约等候了近二十分钟，石辰终于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士，手里拿着一本期刊，走过来主动和自己握了一下手：“我先生出差了，我就是家里的全权代表，我们就在茶居谈谈，怎么样？”石辰脸上带着怯怯笑容说：“行！行！就近最好不过了。”女士给自己和石辰分别要了杯普洱茶，才呷了两口，就拿出事先拟好的合同给石辰看。石辰一看，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平方米的豪华居室，房里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每月租金元，如一时有难处还可以协商适当延期支付……看完，石辰默不作声，只是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女士。女士呵呵一笑：“不敢相信，是吧！实话实说，这房子本来是为我那在国外读书的儿子准备的，谁知他毕业后不肯回来了。把它出租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房子装修好了让它空在那里老化得更快。我早就了解到你是一个老实本分人，又是一名作家，我把房子出租给你，放心！”女士端起茶杯，又呷了两口，“不过，这合同上也有要求特别遵守的条件，不知你注意到没有……”石辰何尝没注意到，合同上特别强调：家里的任何设施都不能改变，墙上不能乱钉钉子，家具、电器也不能随意变动，等等。可石辰觉得这些规定也不算过分，便一边点着头说自己都仔细看过了，一边提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女士把一串钥匙交给了石辰，说声不好意思自己还有事，便先走了。石辰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份合同，神情恍惚，隐约听到从门外飘来迎宾小姐那甜美的“局长夫人慢慢行，欢迎再次光临”的声音，却无心细想；把合同装进提袋，右手用力掐了掐左手，有痛感，判断出不是在做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买单，走人。不过，石辰并没有走回自己的工厂宿舍，而是径直走向刚刚拿到钥匙的租赁房。当他用颤抖的手打开租赁房的入户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屋里比那次梦中用奖金买的房子还要豪华，里面的家什、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根本不用搬来工厂宿舍的那些东西，只要自己往里一住就行了。石辰抬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穴，觉得很痛，又在房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屏幕上正在播出精彩的黄梅戏《天仙配》。石辰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开小差”，寻思着怎样尽快实现自己的“作家配”……很快，工友们传开了，朋友们传开了：石辰的文学作品获了大奖，买了一套大房子，房子里家什都买好了，都是豪华的进口货，一件就值好几万元呀！哎，真是有心追梦，天道酬勤！朋友、工友们都来到新房贺喜，猜拳行令，跳舞唱K，通宵达旦，乐不思归。果然，有巢便能引凤，很快有人把姑娘领上门来，石辰有时甚至一天见到八九个，可总觉得她们不是兴趣爱好与自己差距太远，就是相貌身段不理想；其中，也有以前见过面，石辰感到合适但对方嫌他没房子而拒绝他的，现在又来吃“回头草”，对这样的人，石辰更是不予考虑，一口回绝。这天，朋友把一位年方二十六岁，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做文秘的小姐领进石辰的新房里，她面孔白皙红润，说话间嘴角似隐似现着两个灵动的酒窝，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气质清雅，身段苗条，举止楚楚动人。石辰一眼看过去，心里竟冒出一种遇到下凡仙女的感觉，立马怯场，再也不敢正眼看她。小姐倒是春风满面，热情洋溢。她微笑着轻启朱唇：“我叫冯梅，今天能认识您这个大作家真是三生有幸！”“哪里，哪里！”石辰声音颤抖地应了两声，心里嘀咕：这样美若天仙的小姐哪是我这个靠打工为生的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敷衍几句让她快点走人算了！这么一想，神情也就淡定了不少。“我从小酷爱文学，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安排我搞房地产，可我对文学的热爱依然如故。”冯梅主动在沙发上坐下，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便笺，交给石辰，“这是我最近写的习作小诗《牵手直到松手》，趁此机会，不揣冒昧，向石老师您讨教。”石辰接了，眼前涌现一行行宛如行云流水的字迹：“牵手走在青春的早晨∕时光浪漫而又温馨∕那条熟悉的小径上∕徘徊着我们妙龄的爱情∕你深情地说，嫁给我吧∕我脉脉含羞点头答应∕……∕牵手在无力行走的时候∕眼神表达着我们终生不渝的爱情∕在你生命弥留的瞬间∕我哭着重申来生再牵手的约定∕你把手一松，仿佛恨不得∕即刻就要穿越时空伸向来生”。好诗，有意境！随着赞语脱口而出，石辰的心情也即刻放松下来，无拘无束地和冯梅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越聊越觉得两人之间共同语言很多。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却像熟人一样从早上聊到黄昏，直到肚子低沉地嚷出咕咕的不满之声。冯梅善解肚意主动去下厨房，石辰跟着起身要去帮忙，冯梅两个酒窝旋出笑容：“下厨房是女人的强项，你安心坐着改改我的诗吧，饭菜很快就好了。”果然，不够抽一支烟的工夫，冯梅就做了四菜一汤端上桌来。石辰对冯梅又有了一个新的赞语：进得文房，下得厨房。他们开始了相互交往。一次，冯梅瞅着石辰：“辰，当初你爹是不是当真卖掉家传的老古董支持你外出闯世界呀？”“你怎么知道的？”石辰眉头微皱，寻思：她是不是故意揭我出身贫寒的老底？“你自己闲聊时说起过啊，忘了？”石辰拍了拍脑门，真的还想不起来。“这房子真是你买的？”哎呀，她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石辰不耐烦地说：“介绍人难道没告诉你吗？”“他说这房子是你用奖金买的。”“知道了就何必再问三问四呢？”“能告诉我奖金是多少，房价是多少么？”“请问，你是在治安联防队工作，查‘三无’人员？还是在公安局工作，查户口呀？”“喔，辰，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梅，没事，我是想我们都不要向后看，要向前看，早日把我们的婚期确定下来。”冯梅报以灿烂的笑容，就像一股温暖的春风，将石辰心中的磈磊如积雪般顷刻融化。往后的日子，两人的感情就似芝麻开花节节上升，直到如胶似漆，无话不谈。可每当石辰感情冲动，张开臂膀想搂紧恋人亲吻一下时，冯梅总会像机敏的含羞草那样巧妙的避开。也许冯梅是个传统正派的闺秀，不到洞房花烛夜，不会接受过分亲昵的举动吧。石辰总是朝好的方面想。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正好是石辰的生日，当晚有几位工友应邀来他的新房里小聚。冯梅早就把准备好的菜肴摆满一大桌。大家围着点有蜡烛的生日蛋糕高唱生日快乐歌，然后又是吃蛋糕、尝月饼、品红茶，又是豪饮美酒、欢歌曼舞，直到明月偏西才渐渐离去。唯独冯梅还没有走，因为石辰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她得留下来照顾他，还得收拾一片狼藉的现场……石辰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近午时分。他看到床头柜上，冯梅给他泡的红茶正冒着热气，家里已经被整理得有条不紊，心里顿时升起一种甜丝丝暖融融的感觉。他坐起来，呷了几口茶，更觉得神清气爽，特想冯梅，便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谁知冯梅的手机总是关机，以前可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心里一急，就第一次打了冯梅单位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电话，那头的回答更让石辰大惊失色：我司根本没有这个人！天啦，怎么会这样！难道……石辰再次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子里到处踱来踱去，竟意外的发现杂物房里摆有一个放置生活用品的铁架子的那面平展光洁的墙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页敞开的柜扇，他踩着铁架上的横杆往柜里一瞧，空空如也。心想：糟糕，冯梅肯定变动了租赁合同上规定不能随意变动的物件，把房主人放在这里面的东西“顺手牵羊”了！这可如何是好？石辰到处找不到冯梅，只好找那位为他俩牵线的介绍人。不料他竟说自己并不了解冯梅，是她主动找上门来让他介绍给石辰的。事到如今，石辰才如梦方醒：冯梅和自己接触交往其实是在选准机会设陷阱坑自己，她看中的不是文才而是钱财，目的达到就狠心地“松手”了！石辰被这突发的变故击倒了，在新房里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说来也怪，越躺，冯梅的音容笑貌在眼前出现得越频繁，他和冯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让他刻骨铭心。结果只剩下一门心思：不管冯梅是干什么的，是看中钱财的也好，是看中房子的也好，我石辰都爱她！可是，冯梅在哪里？一星期后，报纸、网络等媒体上披露了该市一桩重大的贪污受贿案：市国土房管局局长利用职务之便，索贿受贿现金、文物、字画金额共达上亿元，被开除党籍、公职，移送司法机关处理；他爱人也因包庇、窝藏等行为受到了牵连。仅从局长的一套“出租房”里就查获现金三千万元。而为顺利破获这一大案立下汗马功劳的，是一位名叫冯梅的女监察官。读着消息，郁结在石辰心房里的迷惘和怨怼宛如遇到朝阳的晨露，瞬间蒸发。石辰既为冯梅的成功高兴，又为失去冯梅而生出一种寒秋落叶般的空荡失落感。不久，石辰所租的房子被作为局长赃物依法没收，他又重新回到了从前的厂舍。生活似乎和他开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然后再还原到本来的样子。也许命该如此吧！时间一久，石辰的心情也一天天接近恢复平静。一天，石辰的厂舍里，忽然闪进一位脸面白皙红润，短发齐耳，身段苗条的小姐，看到石辰立马报以粲然一笑，嘴角边还旋出两个灵动的酒窝。“你这个大英雄，还来找我干嘛？是来炫耀自己的光彩，看我的笑话吧？”石辰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心里一阵惊喜地狂跳，嘴上却吐出嘲讽的腔调。“辰，我来找你，不是要看你的笑话，而是来向你说出实话。”冯梅亲昵地挨坐在石辰身旁，娓娓道出“变故”的缘由。原来，市纪检监察部门在查办国土房管局长案件中，发现嗅觉灵敏的局长进行了反侦察活动，其中之一就是把房屋出租，模糊办案人员视线；有一套房子就是出租给人过中年正欲求偶的石辰，组织上便决定让冯梅充当应婚对象来完成这个任务……中秋那晚，冯梅收拾出租房时无意中看见杂物房里摆有一个放置生活用品铁架子的那面墙下面有污屑，就走过去挪铁架，却挪不动，仔细一看，铁架是用螺丝固定在地上的，只好拿着抹布蹲下身子去擦，突然手碰到了铁架腿下一个按纽似的东西，随即叭嚓一响，旁边的墙上冒出了一个墙柜；踩着铁架上的横杆往柜里一瞧，全是成捆成捆的钱!冯梅临走时本想向石辰打个招呼，可烂醉如泥的人怎么也叫不醒。“辰，我今天来，除了对你说出真情，还要对你说三句真话：第一句，感谢你在不知不觉中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我的功劳里有你的一半。”冯梅收敛笑容，显得郑重其事，“第二句，这么长时间我没再和你联系，是因为组织上让我接手了另一个案子，需要高度保密。在这里我向你陪个不是。第三句，我也曾是个打工女，靠着边工边学，考进了监察机关。通过这段时间和你的接触，我认为你既有梦想又有才华，而且本分可靠，适合做我的终身伴侣。这三句话归为三个字：我爱你。”石辰睁大一双吃惊的眼睛，嚷道：“梅，我一个无房无车无票的‘三无人员’，你跟着我只有受苦的份啊！”“心中有梦，虽苦犹甜。金钱财物都是身外之物，精神财富才是无价之宝。”冯梅那粲然的笑容，好似一朵红梅，“我已经打定主意，和你牵手直到松手。”石辰激动地紧紧握住冯梅的手，大声说“不，和你牵手永不松手！”握得冯梅只喊“哎呦！”结婚前一天，冯梅一大早就携着一个手提包来到石辰的工厂宿舍。“辰，给你看件东西吧。”还没落坐，就从提包里捧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瓷盘，交给他。石辰一看，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盘中绘着一位体态丰盈，面如白玉，貌若天仙的女子，手握一把绸扇，正在欣赏身旁一树盛开的红牡丹。把瓷盘翻过身来，盘底上四个正楷字扑入眼帘——开元年制。“制”字下端，一块陈旧的磨痕依稀可辨。石辰瞬间记起，它是自己孩提时代见过的石家祖传古董“牡丹玉女盘”！本来盘底注有的是“开元年製”，石辰误以为“製”是错字，便自作主张用小石子把它下半部的“衣”刮磨掉了，不久他被发现这一“恶作剧”的爹爹扇了两巴掌，以后这瓷盘便不知被爹爹藏到哪里去了。也许，这瓷盘就是……？“这肯定是我爹当年卖给包工头的那件老古董，它怎么会落进你的包里？”“它是从国土房管局长的出租房里收缴的一件赃物。”冯梅诡谲一笑，“上级领导批准了我的建议，让它物归原主。”“谢谢你，梅！”“不客气！好事还在后头呢。”接着，冯梅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向石辰：“这是你原来租的那套新房的钥匙。经院方申请，上级批示这套房子作为对我们反腐倡廉功劳的奖赏，赠予我们作为新婚的新房。快，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国土房管局办理领取房产证的手续。”“真的啊？”石辰没有急于伸手接钥匙，而是要求冯梅用一片钥匙用力戳了一下自己的手，说：“有疼感。”又要她用手使劲掐一下自己的人中，冯梅笑着摇头：“疼还掐啥？”石辰怯怯地说：“我生怕又是在做梦呦。”尽管冯梅照办了，石辰也觉得疼，可他心头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还是久久没有消散……（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邝信，实名李志强，亦用“新竹”等笔名，现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年以来，先后在市以上文学期刊和各类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多篇，约万字。部分作品获得市以上奖项。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赐稿邮箱：jstj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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