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善读1381母亲的年

-《母亲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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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你分享:《母亲的年》

作者:高东芹

母亲的年

母亲的年是从期盼子女回家开始的。年越近,她的期盼越迫切。我看着她一遍遍地打着电话。先是打给我的哥,问他回不回来过年。哥说,因为疫情,暂时回不来。母亲拿着手机,老半天没说一句话。她又打电话给我的妹,妹说好回来的,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母亲放下手机,那欢喜的神情便淡了去。父亲说,你把年货准备好,给他们寄去。母亲那寂寂的眼睛里才又有了光彩。她转身忙去了,我却忆起了母亲往昔的年。北方农村过年最大的事莫过于蒸馒头、炸肉圆。往年,母亲总是要等我们回去才开始做这些。人多也就多了帮手。但又好似只有我们都挤满了屋,同时吃上馒头,母亲才觉得没有厚此薄彼。蒸馒头是一件盛大而又庄严的事。母亲常常早早就选好了颗粒饱满的麦子,拣去里面的石头子儿,泥土块儿,再细致地翻晒几天,等到一嚼脆脆香,就去磨成粉。面粉准备好了,便开始准备包馒头用的馅。每个人喜欢什么馅,母亲都记得清清楚楚。挑拣、洗净、切碎、拌料、炒熟。红的豆沙,黑的芝麻,青的菜......母亲像个画师,开始在“年”这张画卷上轻轻着色。蒸馒头这天,父亲从河里捞回来浸泡几天的蒸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刷了几遍,直到水清亮亮,才小心翼翼地把蒸笼放到锅上。哥早已把灶膛燃起了熊熊火焰,映照得屋子通红一片。母亲抱着一团长熟了的面,甩到大缸里。父亲立即挽起袖子和面,一双拳头不停用力地翻卷着面团。待面团柔软而顺滑的时候,母亲便开始切下匀称的面块,前来帮忙的女邻居们便在欢声笑语中开始包馒头。小孩子通常被撵到外面去玩。可能是大人忌惮他们说出不吉利的话。而我常被破例允许在边上守着,把她们包好的馒头摆放到竹筛里。等我摆满几大竹筛,锅里的水也沸腾了。母亲便端着竹筛,把馒头挨个放到笼屉里。那时家里的蒸笼有6层笼屉,母亲就一层层摆放着。我看着,觉得母亲就像一个有着文韬武略的将军,从容地指挥着她的“千军万马”。大约过了40分钟左右,馒头的香味便溢满了屋子。母亲拿着浸了水的抹布,掀起笼盖。在外玩耍的孩子们以为馒头可以出锅了,纷纷赶进屋来。哪知母亲只是轻轻按压一下几个馒头,又放下笼盖。我们吞咽着口水,抵抗着香味的诱惑。大概过了10分钟,母亲终于又拿起抹布,掀起笼盖,再轻轻按压几下。我们皆朝母亲身边围拢过来,踮起脚尖看着,只见馒头的“肌肤”吹弹可破,被母亲按压凹陷下去的地方,随着母亲一抬手,立刻恢复如初。“出锅喽!”母亲一声悠长的吆喝,穿透了月色下的村庄。庄稼人一年的奔波辛劳,栽种的希望与丰收的喜悦,四季交替,昼夜变换,他们对土地这份不变的依恋与深情,皆蓄积在这一声吆喝里,镌印进“年”这幅历史长卷中。左邻右舍皆闻声而动,搬笼屉的,翻馒头的,洗笼布的,往锅里加水的,给灶膛添火的......灯下的母亲,又将包好的馒头挨个放到笼屉里。“走,随我去街上蒸馒头。”母亲朝我微笑着。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母亲好多年不在家里蒸馒头了。她和父亲已经老了,已经无力再完成这样盛大的事。从馒头给别人加工那时起,母亲那鲜丽夺目的年,就已逐渐褪了色。风从高楼间吹向辽阔无边的田野。隐约见底的河流泛着涟漪,麦子那浓密的绿渐渐高过河岸,白云载着春的气息,穿梭在田间陌上。经过自家田地,母亲停了下来,摸了摸泛青的油菜,拔掉了麦田里几根野草,阳光下,母亲的脸一片明媚。我们不回,母亲的年或许会有些寂寥。可是母亲对我们的爱,始终在那里,永远浓烈。只有土地上那绵绵无尽的耕耘,村庄里那飘逸着的乡音软语,才是母亲的年永远的精魂。才是属于她自己生活、生命的意义所在。

附:高东芹女士简介---

高东芹:《中国校园文学》杂志签约作家,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盐城市教坛新秀,盐城市作协会员,《当代作文》特约编辑,校“雨荷”文学社创始人、首席指导老师、校刊总编。在《散文百家》《教师博览》《江西教育》《语文天地》《中学语文教学参考》《金色时代》《写作》《语文报》《妇女之友》《金陵晚报》《雨花文艺》等杂志发表文章。年5月,《我在春光里,等你》一书出版。个人名片:高山流水清自幽,东篱采菊香满袖。芹美意馨非凡女,激扬文字最风流。热爱生活,热爱学生,热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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