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儿子养成了吸血鬼令人心寒的真
老林大概也没想到辛自己苦养大的儿子会变成这样吧...
老林倒下了,突发脑溢血。
瞬间而来的打击让我天旋地转,颤颤巍巍的给上海的儿子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林则愣了一会问,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压下急切的心情说:“要不你回家来看看吧,医院再查查,你爸岁数也不大,别耽误了病情。”
林则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说,这两天工作很忙,有很多的业务要跑,如果请假的话会有很大的损失。他让我医院再看看,别舍不得花钱,缺人手就找护工。
放下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是滋味。又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买火车票,慌忙拿起电话打过去,那边已经变成无人接听了。
我心里着急老林的病,把老林托付给护士照顾一下,跑到侄子家问怎么买高铁票?
侄子看我急得满脑门都是汗,说:“婶子,下回再有事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不用你大老远跑一趟,我过去找你。
侄子一边说一遍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又问我去北京有什么事吗?
我不敢说儿子让老两口自己去北京看病,含糊其辞的说,你叔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们打算去大城市查一查,顺便逛逛北京城。
侄子一听这话马上急了,婶子有这事你咋不告诉我呢,我叔现在啥样了?并且马上退掉了刚买的火车票,说自己这几天正好放假,可以开车送我们去北京。
我赶紧阻拦,觉得不好意思。
侄子一锤定音:婶子别和我争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叔不舒服,我要是让你们老两口自己去北京了,我妈不得骂死我啊。你也别和我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就行,别大老远的跑一趟。
侄子将我送回家才走,我躲在小屋里哭了一场。怕老林听到,我忍着声哭的一颤一颤的,泪水滚了一脸。
回了屋,老林看着我,我将儿子的安排说了,老林长叹一声,没再出声。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老林估计也这么想,养的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变了味儿呢。
林则从小就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来不用大人操心,成绩名列前茅,我和老林也从来不让他干任何家务活,每天陪着他奥数班、英语班的东奔西走,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而他也没有让我们失望,高考以优异成绩被国内名牌大学录取,毕业后就顺利入职名企,薪资丰厚的令人吃惊。
那几年是我们两口子最荣耀的时光。
我爸妈提起这个外孙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还常常拿我妹妹家一般大的孩子作对比,说那俩小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后来岁数也越来越大了,周围的老头老太太都开始讨论起孙子孙女了,我才察觉到风向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儿子毕业后就在大城市定居了下来,我们老两口咬牙卖掉了县城的房子搬回老家居住,想着将来反正也得去给哄孩子,留着县城的房子也没什么用。
心里琢磨着,就开始催促儿子结婚。
后来直到儿媳妇怀孕了,林则才告诉我们一年前他就已经结婚了,我顾不上计较他的先斩后奏,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去伺候儿媳妇。现在的小女孩不都说怀孕时婆婆不照顾,老了都不给你养老。
林则笑我思想太传统了,直到孙女出生,我和老林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想留下来带孩子,帮他们缓解下压力。到了才知道儿子表面挣得挺多,但去掉生活杂七杂八的开销也就没有什么剩余了,生活压力也不小。
儿媳对我很客气,客气像是陌生人一样。
我每天胆战心惊的过,怕哪惹到他们不高兴小两口回房间吵架。孙女两岁多就被送到了类似早教机构的班上,我们也被客气的“请”回了老家。
回来之后邻居们再问我什么时候去大城市养老,我就只是笑笑不说话。儿子现在长大了不用我们操心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照顾好自己可能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现在老林生病了,我一下子就慌了,这要剩下我一个人该咋办啊。
来到北京真的不得不感叹现在科技发展的是真快啊,但是对我这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可能不太友好。我暗自庆幸让侄子跟着来了,看着门口排队的人群,再加上电脑排号、取片、拿药,看得我目瞪口呆。
老林的检查很快有了结果,情况不容乐观。
我又忍不住给儿子打了电话,林则回来了两天,然后又匆匆的走了,说自己是在太忙了,儿媳和孙女根本就没看到影子。
老林病情逐渐加重,身体也逐渐消瘦。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有一天清醒时他拉着我的手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我哭的肝肠寸断,年轻时我们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老了却要担心自己以后怎么办。
我再一次打通了林则的电话,大声质问他还要不要看他老子最后一面。他犹豫了一会说,我明天就回去。
老林看到儿子回来了,浑浊的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抬起手想说什么却又慢慢放下了。
而这两天林则却显得焦躁不安,电话一个接一个。后来更是支支吾吾的和我说要回去了,工作出了一些问题,需要回去处理。
我怒了,大骂道:“你是不是回来就是盼着你爸赶紧走的,是钱重要还是你爸的命重要?”
林则很狼狈地说:“妈,我也不容易。”
我又哭了,老林一病我的精神支柱就塌了,本以为会有儿子撑起这个家,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我开始后悔,后悔从小只教会了林则怎么做事,却没有教会他怎么做人。
林则走后,医院,生怕老林趁我一个不注意就没了。
两个侄子怕我身体熬坏医院替我,我知道他们也都不容易,生活压力也大,心里过意不去,只能给他们塞钱,他们推辞不要,说这都是应该做的。
老林是几天后走的,最后的弥留之际他还在看着门口,眼里写满了期待。我知道他在盼什么,就像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失望一样。
老林走的时候,我可能因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办丧事时林则赶回来了,儿媳和孙女依然没有出现,我心里又紧了一下。
在两个侄子的安顿下老林的骨灰被葬在了公墓里,丧失办完之后,林则一一感谢各位帮忙,但却只字不提我这个老母亲。到了最后更是面露难色和两个侄子说,我在外面也不容易,照顾我妈的事就拜托两位表弟了。
我瞪大了眼睛,他是怎样的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亲妈就这样被他上下嘴唇一碰寄托给别人照顾。
我妹妹担心我一个人,把我接过去和她一起住,平时姐妹两个一起下楼遛弯,周末孩子们也会回家吃饭,烟火气十足。我内心顿时产生一股弄弄的悲哀。
日子一天天的过,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我也欢喜的紧,经常给他们塞零花钱。我有退休金,也有保险,自己平时也没有什么花销,钱对我来说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过了几年,我妹妹也病逝了,这次林则一家三口一反常态回家奔丧。
孙女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时尚的打扮,和这个小乡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赶忙招呼她吃这吃那。
晚上我坐在院子里和林则聊天,当时你爸去世你老婆孩子都没回来,怎么你小姨去世赶着表孝心来了。他有些尴尬的说:“那时候我工作上确实有些问题,生活的也比较难,真的抽不开身。这几年小姨一家对你很好,我很感谢他们。”
我心里好受了一些,还算他有良心。
过了几天,村里就有传闻说村子要拆迁了。
我的祖屋加上屋子前后的大院子,面积挺大,补偿款应该挺多的。这意外之喜让我有点懵,颤颤巍巍的去村委会打听。
主任兴奋的对我说:真是要拆了,现在就差上头文件下来了。我之前还和你家林则提过一回呢。
我就像被一闷棍砸在了心口上,下意识地反问:“林则早就知道这事?”
主任肯定地点头。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我感觉自己脚底踩着棉花,虚飘飘踩不到实处。
我终于明白儿子这次回国根本不是为了给妹妹奔丧,什么感念他们的恩德,他就是奔着补偿款来的。
果然,没多长时间,村委会就通知要拆迁了,让大家做好协助工作。
林则一家也乐呵呵的跑回家里问我能分多少补偿款,儿媳忙前忙后收拾做饭,说一家人总也没吃过团圆饭了。我看着俩人虚假的嘴脸,甚至觉得有点反胃。
两口子甚至搬回了老宅和我一起住,就这样折腾了两天之后我实在是难受,把林则叫到身边说,你们带孩子回去吧,我老了,要钱也没什么用了,不管有多少补偿款也没啥用了。
他应该也会意了我的意思,说:“瞎说什么呢妈,您老人家日子还长着呢,等将来我那边发展好了给您老接过去,咱们一起住,到时候一大家子多热闹啊。
我冷哼了一声,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他也有些尴尬,然后说:“妈那我们收拾一下明早就回去了,那边还有好多事等着处理呢,这次出来时间太长了。”我眯眼看着他,随口嗯了一声。
林则走后,我望着窗外,愣愣的,有些出神。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心中优秀的儿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他十三岁时被我拉着上各式各样兴趣班的时候?还是高考结束之后我坚持让他报考我觉得好找工作的专业的时候?我想不明白,就这样坐了一宿。
第二天,我在村委会的见证下立下遗嘱并公证,我去世后财产分为三份,两份留给我两个侄子,最后一份捐给希望小学。
林则当时就急红了眼睛,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他可是我的亲儿子,甚至要和两个侄子大打出手。我哆哆嗦嗦的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了一声:“你给我滚!”
他愣住了,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愤怒的摔门而去。
好像撇下的是一块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破抹布,而不是生他养他的亲妈。
两个侄子也很意外,坚持不接受赠与,说无论如何都会给我养老的,不用立遗嘱,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总算签了字。
妹妹走了之后加上林则回来,我就搬回了老宅住,两个侄子坚持要把我接到家里住,我没有答应,收拾了一堆东西搬去了养老院。我不想让他们背负上需要给我养老送终领遗产的闲话,只要我生大病时他们能去养老院看看我,照顾照顾我就够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但我有退休金,也有保险,手里还握着不少的退休金,养老院的日子应该过的也挺好。无论如何总归比给我那个根坏掉了的儿子强。
抬头看看老林的照片,他在对着我笑,我想他一定是愿意我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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