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小说连载那些年,那些风花雪月
撰文/海辰·北京房山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逛景点，唠闲嗑，吃烧烤，喝啤酒，语言挑逗，明示暗示——柳原的撩妹手法，实在有些老套。所幸林云已有所警觉，尽管期间也曾“花容失色”，但总体上还算清醒理智，不但经受住了酒精和男色的考验，还成功上演了一出免费旅游、蹭吃蹭喝的好戏。
第八十一章酒精考验
整个一上午，林云就坐着柳原的警车转了一汽和电影制片厂，这是林云所知道的长春最负盛名的两个地方了。一路上，柳原都在热情的为林云介绍一汽和长影厂的历史，林云比较喜欢一汽的大门，用玻璃砖建造成的大门很高很亮，颇有点北欧风格。当她站在一盏欧式街灯下时，柳原抓紧时机给她拍下了一张照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长影厂的大门竟如此平庸，没有丝毫新意。林云的失望引起了柳原的兴趣，他反问她：“华丽的外表就一定是好东西吗？”这让林云觉得柳原是在故意针砭她今天的妆扮。
中午时分，太阳照得地上直冒热气，林云一个劲儿喊热，柳原却带着林云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广场。二人下了车，林云抬头一看，《吉林日报》四个大字赫然挂在一幢高楼上，“这是一个花园吧？”
柳原默不作声，只是带着林云向林子中央走去。
走到中间，林云才发现树林的中央竟然是一座碑，十米多高的碑顶有一架飞机——看样子像是战斗机。
这时，柳原才发话了：“这就是长春市的中心——人民广场，这座碑就是长春市的象征。”
说罢，他拉着林云走近石碑，指着南方说：“这条大路是人民大街，上通长春站，一直贯彻整个南市区，你往西看，那是市电视台，年国庆节正式开播的，再往西的那栋楼，是市电信局。”
柳原边说边绕着碑走，不一会儿功夫，就绕到了碑的北面。他指着西北方向的一条繁华大路说：“这条路就是长春有名的西安大路，再看北人民大街，直通市政府，市政府那个十字路口往右拐，就是长春有名的步行街重庆路。”
林云咯咯地笑起来：“我发现，每个城市的繁华路段，恰恰都是用别的城市的名字，像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长安路、南京的北京路、苏州的景德路、杭州的延安路，怎么就不能用自个儿城市的大名命名呢！”
柳原笑笑：“小丫头想得还挺歪。这是中国人的传统，借光么！看那边的《吉林日报》，也是长春市的一大象征。”
“一个省府的党政机关报社而已，哪个省会城市都有嘛！”
柳原摇摇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吉林日报》是省府机关报创办得最早的一家，年就创刊了，原名叫《人民日报》，年3月改成《吉林日报》，社长是李之白。”
“哦，原来如此。我说一个日报社，搞得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敢情是历史悠久啊！”
柳原笑笑，又拉着林云走到碑文前，指着下方说：“认认这是谁！”
林云顺着柳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碑底的大理石中有一处被玻璃凹下去的方框，框里有两张斑驳不清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穿军装的人站在人民广场碑下，相片上方有一行小小的红色楷体字，她仔细的辨认着，顺口便读了出来：“雷锋同志到长春人民广场的留念照。”
林云笑了，对旁边的柳原说：“原来这里还是一处革命教育基地啊！”
柳原点点头：“那是！来，我也帮你在雷锋生前照过相的位置留个念吧！”
林云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照完相，她就感觉到肚子饿了。
“柳大警官，你饿吗？”林云一脸楚楚动人的样子望着柳原，柳原笑着说：“早知道你饿了，想吃什么？”
林云快步上前，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必胜客说：“比萨!”
柳原耸耸肩：“奉陪！”
二人吃晚饭，已经是下午亮点多了，烈日高悬，林云香汗不断，她一个劲儿抱怨天气，柳原也不言语。
一上柳原的警车，林云就把冷气开到最高档，她心疼的望了望身上的真丝裙子，上好的丝织品如同一块抹布一样黏在身上，这让林云感到非常难受。
“下午还想去哪里？”柳原问。
“伪满洲国皇宫！”林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咱们就去皇宫。”柳原踩下油门，娴熟地把握着方向盘。
事实证明，伪满洲皇宫一点都不好玩。林云是去过北京故宫的，她不敢想象当年的溥仪为了当皇帝竟然会屈尊于这个日本人给他安排的条件如此之差的“皇宫”，建筑的气势、规模和风格，就连故宫的一个小宫殿都比不上。
柳原只是默默作陪，几乎一言不发。出了宫，他才凑近来悄悄说：“这种地方多没劲儿，不就是前朝的死人们呆过的地方嘛。”
林云笑了：“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可是历史文物。”
柳原眨了眨他的那双眼睛，而后说：“敢情你是喜欢古老成熟的东西了？那你也应该喜欢成熟稳重型男人吧？”
林云瞪了柳原一眼：“别做梦，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柳原悄然一笑：“吃饭去吗？”看看表，林云才发现已经6点了，她刚要开口，柳原就抢先说：“晚上听我的，好吗？”
林云耸耸肩，说：“好吧，不用太奢侈就行。”
柳原带着林云七拐八绕，在一个巷子口停住了车，而后他让林云下来。林云跟着柳原进了巷子，巷子里冷冷清清，间或有一家小店，也是门可罗雀，这地方哪有什么饭店呢？
“柳原，你这是带本小姐到哪了？”林云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柳原回过头来，黝黑的脸上闪现出一股神秘：“别做声，马上就到了！”
在一处十字路口，林云恍惚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柳原突然向左一拐，林云赶忙跟上去，刹那间，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一家家小店挂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招牌，沸沸扬扬的人声、车声构成了一片绚丽的海洋，绵绵望不到尽头。
柳原得意的回过头，对呆若木鸡的林云说：“这是长春市有名的烧烤一条街，知道你大小姐平时口味高，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次带你来吃个新鲜的！”
林云本能的说：“这地方卫生吗？”
柳原笑了笑：“哪那么婆婆妈妈的，咱从小吃到大，照样也长这么壮嘛！”
他带着她走进一家名叫“香十里烧烤店”的饭店，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口临着熙熙攘攘的大街，这个时候，正是食客高峰期，林云突然问柳原：“你不怕让熟人撞上？”
柳原只是嘿嘿一笑：“哪来那么多事，长春有几个人认识我啊，出了南关，脱了警服，我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小市民，谁管你啊！快看菜谱，来点什么，小丫头？”
林云撇撇嘴：“不许这么叫，真难听！”
“哦？呵呵，那怎么叫？林云小姐，林女士，林大妈——”
“去去去，你还不如叫我刘奶奶呢！”林云笑了，“你这个警察，一点都不绅士，你应该学学人家胡适。”
“怎么又扯出他来了？咱是粗人，学不来这些文人墨客！”柳原一边看菜谱，一边敲打着筷子，心不在焉的说。
林云绷了绷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人家胡适在一次座谈会上说，男人也有三从四德，三从，就是太太外出要跟从，太太的话要听从，太太讲错要盲从；四‘得’呢，就是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发怒要忍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花钱要舍得。’敢问柳大警官，你的‘三从四德’怎么样呢？”
柳原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直说：“这鬼丫头，还引经据典来损我，快点菜快点菜，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林云拿起粉红色的菜单，看了半天也不言语。柳原问：“怎么了？”
林云瞪大眼睛问：“什么叫‘冬雪红梅’啊？”
柳原笑了起来：“大学问家竟然被菜名给难倒了？所为‘冬雪’，就是牛筋，‘红梅’，乃牛里脊肉，二者合穿一串儿，就叫‘冬雪红梅’喽！”
林云把菜单递给柳原，“看不明白，还是你点吧！”
“好！”柳原接过菜单，一连点了许多，服务员也记的麻利，点完菜，柳原叫住正要离开的服务员：“再拿两个扎啤吧！”
等金黄色的大杯扎啤摆在林云面前，林云不禁惊住了：这啤酒杯大得可以放下一头牛了！柳原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问：“怎么，不敢喝啊？”
林云最怕人激她，要知道她可是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喝啤酒了！她当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凡——但这么大的杯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她颇费力气的拿起杯，小口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清爽涌入心中，并浸润了全身的每个细胞。
旁边食客已烤好的肉香味飘了过来，极大的刺激了她的食欲，中午的比萨早已消化到九霄云外了，她悄声问柳原：“咱们的多会儿好啊？”
柳原笑笑：“不着急，不着急！”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来一盘腾着热气的烤肉放在蓝格子桌布上，林云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串肉，放在嘴巴边上吹了吹，柳原看着林云的举动，不由笑了，“你这吃饭也太腼腆了！”
“那你倒是给我做个示范啊！”林云调皮的说。
柳原笑笑，拿起肉来猛吃起来，不到一分钟，一堆竹签便堆在他面前。
林云惊愕的表情让柳原觉得很好笑，他停了下来，说：“快吃呀，再不吃，都让我吃光了！”
林云拿起肉来，还是做不到柳原的大快朵颐，只是用嘴巴一小口一小口的撕咬着。
“吃出来是什么肉了吗？”柳原喝了一口啤酒，问。
“羊肉嘛，还能是什么肉。”
“错，这是牛肉！”柳原笑起来：“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
服务员又端来第二盘，柳原指着盘里新鲜的嫩肉说：“这才是羊肉！”
林云拿起来放在嘴巴里，不由赞叹一声：“恩，好吃！”再喝一口啤酒，顿时觉得清爽宜人，回味无穷。
服务员接连端来烤羊筋、烤羊腿、烤牛板筋、烤鸡翅、烤土豆片、烤辣椒、烤大蒜……林云顿时觉得眼花缭乱起来，她真不知道该吃哪个好了，每种烤串看起来都不错，不知不觉，她的肚子渐渐开始撑了起来，额头也开始往下滴汗了。
这时，服务员又上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西葫芦青笋汤，柳原先给林云盛了一碗，而后说：“我给你讲个吃烧烤的故事？”
林云点点头，柳原一本正经的开始讲道：“妻子给丈夫做烧烤吃，妻子问丈夫，亲爱的，这烤羊肉串好吃吗？丈夫回答，马马虎虎。妻子又问，那这烤鱼片好吃吗？丈夫回答，将就。妻子又问，烤鸡腿呢？丈夫不识趣地回答，一般。妻子就按捺不住地吼道，你就不能说个好吗？正在喝汤的丈夫大叫了一声：好烫！”
林云听罢，使劲捂着嘴不然自己大笑出声来，却不慎将手中的肉串掉下来，落在绿色的裙摆上。她忙拿出纸巾，使劲擦着，可怎么也擦不去那块巴掌大的油渍，林云心疼地说：“这下完了，这可是三千多块钱的裙子呀！”
柳原突然意味深长的说：“这就是衣装太好的祸害。”
林云不禁抬起头来看着柳原，他已经喝了三大杯啤酒，黝黑的脸膛开始微微泛红，显然有些醉意了。
柳原也注意到林云在看自己，他笑着说：“别总盯着我看了，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林云不解地从包里拿出镜子，对着镜子一看：天啊，她的粉底早就被汗水冲得一塌糊涂了，两个眼圈黑糊糊的绽放在脸蛋上，烤肉的油渍与口红混杂在一起，发出油亮亮的光彩……她慌忙向洗手间跑去。
好半天，林云才出来，洗去了浓妆后的林云清丽脱俗的出现在柳原面前，柳原仔细端详着林云，慢悠悠的说：“这才像样，清水出芙蓉！来，干杯！”
林云拿起酒杯，干完了最后一口。
他们从饭店出来，开车在回宾馆的路上，柳原精神头十足，一个劲儿的讲自己在大西北当武警的经历，说自己当警察后的故事，讲前不久扫黄打非的惊险刺激，林云却被一杯扎啤弄得有些恶心了。她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个东北汉子讲述他的戎马生涯，到了宾馆门口，柳原问：“用我陪你上去吗？”
林云拉开车门，摇摇头，轻声说：“不用了，你回家吧！”
而后她便晕晕沉沉地走回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就睡着了。
海辰，本名刘振华，陆军中校，中央军委机关网《政工研究》和《军旅文学》栏目远程编辑。自幼热爱文学写作，曾在军内外媒体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出版文学作品集《海蓝，海心》《那些年，那些光影流转的记忆》，多部文学作品在军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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